北极圈内的猎杀,运金船爱丁堡号巡洋舰的故

2023/2/13 来源: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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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32号潜艇击沉不列颠皇后号的故事发布后,我注意到作为花边消息的藏金传说引起了不少读者的兴趣,这次我们将讲述一个真实的黄金船的故事。

年,随着纳粹德军深陷东线的泥潭,西方盟国对苏援助的北方航线重要性愈发凸显,围绕着北极圈的护航队双方展开了一轮轮激烈厮杀。

4月26日,由25艘商船组成的PQ-15护航队离开冰岛前往苏联;28日,13艘商船组成的QP-11护航队从苏联摩尔曼斯克返航,两个船队对向行驶;29日,德国海军潜艇部队组建“流浪汉”(Strauchritter)狼群,对上述两个编队进行截杀,该狼群由7艘VIIC型潜艇组成,包括U-88、U-、U-、U-、U-、U-和U-号。水面舰队和德国空军的鱼雷机也蓄势待发。

4月29日上午凌晨4时,马克斯·马丁·泰切特(MaxMartinTeichert)海军上尉指挥的U-号潜艇离开挪威北部的科克内斯。这艘艇自41年9月18日入役后就在泰切特的乘员组操纵下在北极圈内作战,算得上是极地作战的老手了。

马克斯·马丁·泰切特海军上尉

当日上午,德国空军侦察机与QP-11建立了目视接触。当晚U-号抵达预定作业区域海军坐标AC,此时QP-11护航队大约在其东北海里处以6节航速航行。

4月30日凌晨1时20分,U-号接到U-88号在海军坐标发现船队的消息。经过计算泰切特认为船队正在向西北方向航行,U-号将在当日上午与其航线交汇。

北极圈水面航行的U-号照片

10时12分,瞭望手发现海天线上有烟迹,U-号调整航向慢慢接近目标。11时20分发现船影,当泰切特用望远镜观察时,出现在镜头中的不是预料中水天线上密集的商船桅杆,而是一艘孤零零的巡洋舰。

英国轻巡洋舰爱丁堡号(HMSEdinburgh)是城级轻巡洋舰的最后一艘,排水量吨,装备6吋主炮12门,威力非同小可。这艘年入役的新舰正是海军条约作废后那种比条约型重巡洋舰排水量还大的强力轻巡的代表,开战后大多数时候在执行护航任务,多次来往于北方航线。4月19日她随PQ-14护航队来到摩尔曼斯克,这次又作为近接护航队指挥官斯图亚特·邦汉·卡特(StuartBonhamCarter)海军少将的旗舰护送QP-11返航。

轻巡洋舰爱丁堡号

当时盟国援苏船队的编号以PQ开头,返航的船队编号则变为QP。德国人不知道的是整个QP-11船队最重要的货物就在爱丁堡号上,她的弹药舱里的93个木箱放着块金砖,重达千克。这是苏联向盟国支付购买军事装备和战争物资的部分款项,其中一些金条甚至来自沙皇的国库,打着双头鹰戳记。这些黄金当时的价值为万英镑,年已升至英镑(作者未对此进一步考证或验算)。按计划爱丁堡号将作为护航舰护送船队到达冰岛,然后离队继续前行,将黄金送往美国。

4月30日凌晨2时30分,因为被冰盖边缘所阻,QP-11船队不得不改变航向。不知出于何种考虑,爱丁堡号将驱逐舰留在船队周围,自己单独前出20英里勘测航线并搜索前方海域。

在U-号上,泰切特命令向指挥部发报,发现了一艘南行的贝尔法斯特级巡洋舰。不久巡洋舰消失在视野中,指挥部的回电很明确,巡洋舰在执行完搜索任务后还会回到原航线上。果然,午后15时10分,巡洋舰再次出现,几次转向后她向着U-号开了过来。

福克纳舰长和卡特少将

U-号在潜望镜深度调平,此时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泰切特发现潜望镜进水了,只能模模糊糊看到目标。潜艇只能通过声测和计算保持与巡洋舰的相对位置,而巡洋舰一直在走之字形航线,每10分钟改变一次方向,弄得他们狼狈不堪。16时10分,巡洋舰再一次向潜艇驶来,泰切特在几乎完全花了的潜望镜中努力分辨目标速度和航向。当距离米的时候,他命令一、二、四号发射管准备扇面射击。

16时18分,泰切特下令开火,鱼雷出管的震动像战栗一样传遍整个艇体。瞭望官们掏出秒表开始计数,80秒(鱼雷约跑了米)近乎无尽头的等待后,连续两声爆炸传来。泰切特立刻升起潜望镜,但这次除了满眼黑点他什么也看不到了。

U-号攻击爱丁堡号美术作品

16时05分左右,爱丁堡号已几乎完成了20英里巡逻,马上就要转回船队。几分钟后ASDIC操作员报告发现水下有回声,几秒钟后他更加激动地报告回声非常清晰,就在前方。这个报告一直被送达卡特少将,但回复是“忽略”,而此时回声也消失了。在巴伦支海,ASDIC系统经常会出现误报,但这次操作员明显没搞错。

此时舰内广播响起“行动站人员解散”、“非执勤人员喝茶”的命令,全舰各处传来欢呼声。在过去48小时里,大多数船员一直在各行动站待机,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离开摩尔曼斯克以来,这是船员们第一次感到放松,他们推搡笑闹着向餐厅走去,沉溺在一种自然形成的乐观气氛和虚假的安全感中。

就在这个无人值守的时刻,包括瞭望员在内,没有任何人看到北冰洋上致命的雷迹正向他们飞奔而来。两条鱼雷撞入右舷,引发巨大的爆炸。第一条打在食堂下方的前锅炉舱,就在藏金的弹药库前面,杀光了爆炸区域所有的人,周边舱室立刻被油和水淹没。第二条打在船尾上,整个尾甲板向上翻卷,包裹在Y炮塔周围,船的底板被折向下方,悬垂在水中,舵和一半的螺旋桨随之失效。几百吨水发出雷鸣般的声音灌入舰中,爱丁堡号立刻向右舷倾斜。

爱丁堡号翻卷的尾甲板

第一条鱼雷造成了最大的混乱,当时食堂里挤满了人。鱼雷爆炸后,食堂地板一分为二,至少50人跌进了下面被淹没的舱室。由于全舰停电,这些人就在一片黑暗的油水混合物中扑腾,不少人被溺死在浮油中,直到一小时后幸存者才被救出。不过比起旁边舱室里被断裂的管道喷出的高压蒸汽几乎蒸熟了的人他们还算运气好的呢。

为了减少倾斜,爱丁堡号发射了右舷的所有鱼雷。QP-11的主力正在北方数英里外西行,爱丁堡号向目前指挥近接护航队的驱逐舰斗牛犬(HMSBulldog)号发报,要求支援。此时船队前后都发现了U艇,护航舰在船队周围疾驰,向可疑位置投掷深弹驱离她们。但在权衡价值后,驱逐舰远见号(HMSForesight)率领森林人号(HMSForester)和两艘苏联驱逐舰赶来救援,只留下斗牛犬号和另外一艘驱逐舰继续保护船队。

Y炮塔与尾甲板

17时30分,驱逐舰群抵达现场。此时爱丁堡号通过一系列自救措施已恢复了蒸汽压力,可以驱动一个螺旋桨。她的舰体中部被撕开50英尺,从破洞中能一直看到左舷;63英尺长的舰尾和两大块舰身悬挂在水中,使船一直保持左转趋势,完全无法控制。火炮供电系统在爆炸中损坏,只有前部的B炮塔尚可使用。

远见号和两艘苏联驱逐舰在外侧散开,防止再有U艇发动攻击。森林人号试图将缆绳抛到爱丁堡号的舰首,科拉湾远在英里外,靠巡洋舰自身是无法返航的。这项工作出乎意外地困难,甲板上在寒风中结了一层冰,船员们很难站稳,结了冰的钢缆几乎无法操作。最后终于有一条缆绳被固定住,森林人号开始拖带。但此时巡洋舰由于折断舰尾的舵效已经变成了难以拖动的目标,森林人开着最大马力在前面挣扎,拖缆绷直后又掉进海中,激起巨大的浪花。驱逐舰发力的时候船头都离开了水面,整个船身发出咯吱咯吱的刺耳的金属变形声。几分钟后随着步枪射击一般的脆响,钢缆在过大的负荷下断裂,蛇一般抽打在爱丁堡号前甲板和支柱上。连续四次失败后,从船头牵引的想法被放弃了。

驱逐舰远见号

在他们周围居然还有一个旁观者,16时32分(潜艇记录的时间)U-号终于忍耐不住浮到了水面,泰切特看到巡洋舰向一侧倾斜,被厚重的黄色浓烟笼罩,正以5—6节的速度向东北方向逃走。

此时爱丁堡上的人们又想出了新的办法,他们用乙炔切割机将能切的部分残骸从船身上切断,稍微减小了阻力和转向趋势。这样驱逐舰在侧后方牵引以抵消舵效,爱丁堡号就能以自己的动力缓慢前进。当他们正在苦干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一艘U艇出现在船后三英里外的海面上。森林人号立刻开到全速,他们在之前的救援中诸多不顺,这次是真的动了火气,决心整死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森林人号加速到33节,艇上的铆钉都在吱嘎作响,船员们兴奋不已。泰切特急忙下令深潜躲避,但不得不说他运气真是不错,由于之前长期保持在最大动力牵引爱丁堡号,森林人号被卡在最高档上无法减速,ASDIC在这种高速下也无法工作,竟一直在潜艇上方冲了过去。等森林人号排除故障转回来的时候,ASDIC显示屏又因为工作时间过长死机了,最后只得悻悻盲投了一组深水炸弹了事。

驱逐舰森林人号

U-号潜到深处静静潜伏下来,泰切特决定不再上浮冒险,他知道几小时后就会有增援从科克内斯赶来,现在他满足于在水下监听。

森林人号回来的时候,远见号已经被缆绳连在爱丁堡号后面。这个小船队开始以3节的速度向科拉湾移动,极地的寒风夹着雪,能见度只有2—8英里。但如果没有其它问题出现,爱丁堡号还是很有希望返回科拉湾的。

5月1日凌晨6时,两艘苏联驱逐舰发来信号,她们燃料不足,必须立刻返回摩尔曼斯克,接着就在一片昏暗中消失了。远见号解除拖缆,和森林人号一起在巡洋舰周围展开警戒。爱丁堡号几乎立刻进入扭秧歌状态,但在福克纳舰长操纵下最终恢复了航线,但速度减到2节。

那天上午的消息大多令人沮丧,海军部通报他们在爱丁堡号和科拉湾之间发现了大量U艇信号,斗牛犬号转发的消息称德国水面舰队已出港,目标是船队或者爱丁堡号,或者兼而有之。唯一的好消息是摩尔曼斯克来电,苏联拖船鲁宾号(Rubin)和四艘英国扫雷舰鹞鹰号(HMSHarrier)、尼日尔号(HMSNiger)、翼骑兵号(HMSHussar)和薄纱号(HMSGossamer)正在赶来。说来可怜,这四艘扫雷舰原本在QP-11护航队中,因为航程有限中途返航,谁料才回到摩尔曼斯克就又被赶了出来。

现在爱丁堡号的小队正在和时间赛跑,前方有大量U艇埋伏,德国水面舰只正从北方或西北方赶来。虽然扫雷舰的到来会有所帮助,但她们的4吋单装炮在水面战中价值有限。摩尔曼斯克还在英里外,以目前爱丁堡号的2节航速还要走4天4夜。但是最可怕的威胁始终挥之不去,如果德国人的舍尔号袖珍战列舰突然出现,那么就万事皆休,卡特少将和福克纳舰长索性忽略掉了这种可能。

当日QP-11护航队遭到德国空军亨克尔鱼雷机袭击,他们好不容易打退了对手。接着三艘德国驱逐舰出现了,和护航舰展开激烈交战,一艘商船被击沉。很显然德国舰队把注意力转移到爱丁堡号上只是时间问题,卡特少将命令两艘驱逐舰一旦爆发水面战就全力进攻,不要再管爱丁堡号。如果扫雷舰在场,允许她们自由行动,必要时可在烟幕掩护下撤退。

整个5月1日下午,疲惫的瞭望手都在搜索水天线上的目标。18时,一艘小船从东南方向驶来,这是苏联拖船鲁宾号。接近午夜的时候,太阳接近海平面,然后又很快升了起来,4艘英国扫雷舰赶到了。随着小船队聚集在巡洋舰周围,人们的信心终于提升起来。鲁宾号在左前方拖曳,薄纱号在右后方稳定,爱丁堡号的航线终于保持住了,但速度却几乎没什么提高。

与此同时,进攻QP-11船队失败的德国驱逐舰队正在高速赶来。要找到爱丁堡号是毫无问题的,因为U-号始终保持在安全距离外,隔一段时间就通报一次位置。3艘德国驱逐舰以35节高速向东南方彻夜航行,每艘间隔1英里。德国人计划从北方接近爱丁堡号,进入有效射程后同时转向发射鱼雷,失去机动能力的爱丁堡号根本无法躲避这样的扇面射击。

5月2日凌晨6时,一条长长的黑色浮油带被发现向南延伸,很显然爱丁堡号就在不远处。十五分钟后,Z25号驱逐舰报告右舷发现舰影,三艘德国驱逐舰立刻改变航向向目标扑去。

6时27分,在爱丁堡号左前方警戒的翼骑兵号扫雷舰发现舰影,接着三艘德国驱逐舰赫尔曼·舍曼号(Z7HermannSchoemann)、Z24号、Z25号从雾中冲出,翼骑兵号立刻被炮火的水柱包围。虽然她用她的两门单装4吋炮反击,但很快被打得失去控制,不得不拉烟逃回。

三艘德舰一击得手后即开始转向并拉出烟幕,试图进入鱼雷发射阵位。

第一道炮火的闪光亮起的时候,爱丁堡号就切断了拖缆,巡洋舰速度提高到8节,唯一能用的B炮塔做好了准备,但是接下来爱丁堡号就不可避免地走起了圆圈。德国人的测距精度很不错,几排炮弹在爱丁堡号舰尾后落下。

此时远见号和森林人号已经全速冲了上去,两艘英国驱逐舰列成单纵队开到31节速度,先后发射了鱼雷。德舰的协调进攻被鱼雷打断,当她们从烟幕中出现的时候,爱丁堡号的B炮塔趁机打出一个齐射,但立刻又转过去了。现在两边的驱逐舰在烟幕和暴风雪中穿行进出,打成一团。

就在爱丁堡号画下一个圈子的时候,突然收到了一条好消息,海军部通报舍尔号袖珍战列舰已在挪威特隆赫姆进港,最大的威胁解除了。此时爱丁堡号的舰首又转了回来,德国驱逐舰赫尔曼·舍曼号刚好从烟幕中冲出,B炮塔的军官R·M·豪海军中尉直接把头伸出来观察目标并下令开火,炮弹落点距赫尔曼·舍曼号仅几码之遥。受惊的德舰急剧转向,试图逃回烟幕中,但B炮塔以极短的间隔再次齐射。这次炮弹打进了赫尔曼·舍曼号的舰体,甲板像纸壳一样翻卷过来,两个引擎舱都被摧毁,控制系统失效,赫尔曼·舍曼号瘫倒在海面上。

瘫痪的赫尔曼·舍曼号

此时两艘英国驱逐舰已经分散,远见号一直在和赫尔曼·舍曼号交战,另一艘德舰冲上来夹击她的时候,森林人号向后来的那艘德舰发射了鱼雷。接下来森林人号在转向过程中被德舰炮火集中射击,连续中了3弹,包括舰长在内多人阵亡,锅炉舱也被击中,在火线上停了下来。

远见号赶来救援,试图挡在德国军舰和森林人号之间。但德舰并不打算放过这艘被打残的军舰,森林人号连连中弹,只有一门主炮还可以使用,靠着唯一一个锅炉缓慢地向爱丁堡号方向撤退。Z24号进一步逼近,向森林人号齐射了4条鱼雷。

森林人号由于蒸汽管道破裂此时几乎完全停止,舰桥上和舷侧的人们目瞪口呆地看着两道闪亮的雷迹向他们直扑而来,他们陷入了静止状态,等着最终时刻的到来。但是鱼雷深度定错了,从驱逐舰的龙骨下一穿而过,没有造成任何伤害。意识到自己死里逃生后,森林人号的抢救队员加倍努力拼命修复管道,她又开始动了起来。

一条鱼雷越过森林人号后很快用光了燃料,浮出水面停了下来,但另外一条还在埋头前进。在它的前方,爱丁堡号不受控制地绕着大圈。几秒钟后,鱼雷在爱丁堡号左舷中部爆炸,位置几乎和两天前第一条鱼雷命中位置相对,掀起了高过烟囱的水柱。爱丁堡号立刻停止前进,倾斜角度达到17度。

虽然B炮塔还在不断向德国驱逐舰开炮,但卡特少将和福克纳舰长都意识到这艘船已经被打通了,现在仅仅靠着上层甲板和已损坏的龙骨把前后船身连在一起,随时可能解体。福克纳下令弃舰,扫雷舰靠上来接走舰员。

扫雷舰接走爱丁堡号的乘员

在他们的前方战端再开,远见号竭力抵抗逼近的Z24和Z25号,在很短的时间内远见号就被击中了4次。但是慑于爱丁堡号炮火的威胁,德舰没有进一步追击。此时她们的弹药已经不多了,Z24和Z25号匆匆转移了赫尔曼·舍曼号的乘员后扬长而去,高速向科克内斯返航。

爱丁堡号也已经没救了,名船员被转移到薄纱号上,另外人登上了鹞鹰号。扫雷舰上挤满了人,甲板危险地接近海面,有人喃喃说道:“黄金怎么办?”,没人回答他。

驱逐舰和拖船也靠了过来,卡特少将下令击沉爱丁堡号。鹞鹰号发射了20发半穿甲弹,但没造成什么影响。向船体周围扔了两批不同定深的深水炸弹也没明显效果。最后远见号对着爱丁堡号射出了她的最后一条鱼雷,爱丁堡号在爆炸中倾侧翻转,断成两截,船尾很快消失了,船头高高立起,停留了一段时间就消失在翻滚的漩涡中了。

最后雷击前的爱丁堡,舰身不自然地扭曲

年5月2日上午9时,轻巡洋舰爱丁堡号沉入米深的巴伦支海,57名乘员在战斗中阵亡。在幸存者的沉默中,船队缓缓启动,向南方的科拉湾驶去。

1个小时后,水天线间已经再也看不到任何船只了,只有寒风在爱丁堡号存在过的地方呼啸。水面突然翻滚起来,U-号闪亮的黑色船壳窜出水面,马克斯·马丁·泰切特海军上尉出现在指挥塔上。此前的战斗中,U-几乎就在爱丁堡号旁边,只是谨慎地躲在40英尺以下,以免被殃及池鱼。他们听到了鱼雷命中的声音,也听到了爱丁堡号船壳在水中崩溃的声音,泰切特后来在报告中写道,“她离我们太近了,我们都担心她直接掉到我们身上”。

在他视线所及的地方,大片粘乎乎的燃油覆盖了海面,发出刺鼻的恶臭。椅子、帽子、制服和纸张被散落得到处都是,几十个白色的热带头盔突兀地出现在这个画面中,随着海浪的节奏上下起舞。

潜艇U-号在第5次战斗巡逻中重创了爱丁堡号,返航后潜艇总部认为爱丁堡号系英国人自沉,不计入战果(当时还不知道Z24号那条幸运的鱼雷)。此后泰切特和他的乘员组继续在北极圈奋战,共完成了10次战斗巡逻。

年U-号被调往大西洋方向,进行其第11次战斗巡逻。5月12日,该艇被英国皇家空军第86中队的解放者轰炸机投下的声导鱼雷击中,成为第一艘被声导鱼雷攻击的潜艇,目前无法确认是当场沉没还是苟延残喘到第二天被英军水面舰艇击沉。艇上49人全部阵亡,该艇发回的最后一条电文是“我们不能再坚持下去了”。

U-号和艇员组

U-号的战绩是击沉6艘船,合计吨,击伤两艘,合计吨(含爱丁堡号)。马克斯·马丁·泰切特海军上尉于年12月29日被追授骑士十字勋章。

德国驱逐舰赫尔曼·舍曼号在战斗中被爱丁堡号打瘫,其后又遭到英国驱逐舰多次攻击,在Z24和Z25号接走大部分乘员后自行凿沉。最后离舰的少数幸存者乘坐救生艇漂流,不久后被U-88号潜艇救起,共有8人在战斗中阵亡。

德国驱逐舰Z24号于年8月25日被英国空军击沉。Z25号活过了战争,年1月6日被法国人接管。

英国驱逐舰远见号以一种类似爱丁堡号的方式结束了一生,年8月12日在援助马耳他岛的作战行动中她被意大利鱼雷机重创,第二天在拖航途中被友舰击沉。

英国驱逐舰森林人号活过了战争,于年初报废。

好了,现在我们该说说黄金的事了。

爱丁堡号的藏金(复制品)

战后英国政府一直想打捞爱丁堡上的黄金,50年代他们就和苏联政府接触,试图联合打捞,但苏联人对此兴趣缺缺。一个原因可能是当时的政治环境,另一个原因则是打捞难度,第三个原因恐怕就是苏联政府已拿到过保险金,对此缺乏动力(这批黄金是买了保险的,苏联政府、承运方和美国财政部各有50万英镑保险金)。

其后由于冷战关系,联合打捞被无限期搁置,英国政府只好将爱丁堡号宣布为战争坟墓,禁止打扰。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水下技术的进步,英国人越发焦虑,一方面黄金可能被私人探险者偷走,另一方面苏联政府也可能偷偷把金子洗劫一空。

直到上世纪80年代,苏联人终于松口,同意英国人进行打捞,但捞起的黄金需按份额分配。英国人遂在民间以失败自理,成功后分成的条件招募打捞公司。年9月4日至10月5日之间——爱丁堡号沉没39年后,苏格兰打捞公司“沃顿威廉斯”成功地从爱丁堡号残骸中打捞了块金砖,其中块在摩尔曼斯克移交苏联,另外块运回英国,由英国财政部和打捞公司分享。年9月进行了第二次打捞,这次又找回了29块金砖,其中16块被交还苏联,13块运回英国。

某小老太太参观英格兰银行的爱丁堡金砖

至此打捞行动彻底结束,仅有5块金砖下落不明,这在当时创造了深潜作业的纪录,也是起获的最大宗的水下宝藏纪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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