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湖湿地神雕侠侣保护好这儿的鸟,就是
2023/2/1 来源:不详00:15
沉湖湿地,武汉唯一的国际重要湿地,全球候鸟迁徙主通道上的重要驿站。眼下,2万亩芦荻花开,3万余只水鸟翔集,湿地秋色美如画。
环湖设有3个巡护管理站:沉湖站、洪北站、黄家合子站。30余名巡护员昼夜巡护,保湿地平安。
郭松和队员们乘汽艇巡湖。记者明眺生摄
沉湖站有位巡护组长郭松,今年43岁,身高体壮,人称“郭大侠”,每天带领小组4名汉子巡湖护湖。妻子王应为,作为他的同事,是站里负责内勤的“贤内助”。
男主外,女主内。在常有乌雕、蛇雕、白尾海雕等珍稀猛禽出没的沉湖湿地,这对“神雕侠侣”朝夕相伴,共同守护这处珍贵湿地的生态。
从芦苇收割者到湿地巡护员
七月流火,郭松(左一)顶着太阳带领队员徒步巡湖。记者明眺生摄
年,郭松中专毕业后,进蔡甸区芦苇总站当了一名工人。
主要工作,是与同事一道,在沉湖湿地养芦苇,割芦苇,然后卖给造纸厂。全区年产1.3万吨芦苇,沉湖湿地占了六成。
芦苇总站只有百十号人,人虽不多,却是“吃皇粮”的国企。在那个年代,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铁饭碗”。
但世事无常。年前后,国家加大环保力度,很多中小型造纸企业被关停,连带整条产业链受影响。蔡甸区也叫停了芦苇生产。
“郭大侠”和妻子王应为双双休岗回家,四处打工挣钱。这一“漂”,就是6年多。
年,机构重组,区芦苇总站与沉湖湿地自然保护区管理局合并。
“行走江湖”归来,“郭大侠”和他的“黄蓉”都换了一副“马甲”:沉湖湿地巡护员。
湖还是那个沉湖,芦苇还是那些芦苇荡,但工作内容已变。
“以前把工作干完就是玩,现在不同了,24小时都得守着,哪儿都不能去。”郭松说。
平时,他每天带队员出巡两次,上午、下午各一次。冬天候鸟来后,加倍,一天巡四五次。有时发现紧急情况,凌晨一两点也得爬起来巡查处置。
郭松和队员骑摩托巡湖。通讯员谭文卓摄
秋冬枯水季节,有人会趁着夜色下湖偷鱼。“靠水吃水”,周边少数村民老观念根深蒂固,而法律意识淡薄。
最担心的,是电打鱼。很多小鱼会被电死,而有些大鱼会被电残,畸形生长。
鱼是独立的生灵,也是鸟类的食物,还能帮助净化水质,是湿地生态系统不可或缺的一环。
去年一个冬夜快12时,“郭大侠”接报:湖边有头灯晃动。他速带4名队员,开着皮卡赶赴现场,果见几名男子身着水裤,站在水中电鱼。
他们没收了渔具,将其逐离现场。
还有下地笼偷偷捞虾的。最多时,水边一字排开浸着40多个。他们能收走的收走,收不走的,就毁掉。
巡查岸边芦苇丛中是否藏有地笼。通讯员秦炎摄
还有些奇葩事,让人无法预料——
今年4月,他们巡至王家涉湖杨庄大堤一段,发现六七人正在种杨树,已经种了来棵。“郭大侠”等人当即上前制止,并报警。执法民警赶来,责令当事人拔除树苗,将村穴复原。
原来,附近一名村民突发奇想,擅自雇人上堤种树,理由是:等杨树长大了好卖钱。
“这些事必须有人管,如果不管,湿地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郭大侠”说。
隐翅虫给他颁了一枚永久“勋章”
巡护队员必须住在站内,与湿地朝夕相伴。
巡护工作不仅辛苦,而且还有风险。夏夜出巡时,遇到毒蛇是家常便饭。每次出门,他们必穿长衣长裤,扎牢裤腿,套上雨靴,虽闷热又烧脚,但可防蛇。
驱车大堤,有时看到长蛇当道,他们会立即停车,以木棍敲地,将其惊走。“郭大侠”说:“保护区内的每一种动物,都是保护的对象。”
日常生活,也会遇到危险。
前几年,巡护站没有空调,夏夜闷热难当。出门乘凉,花脚大蚊子会蜂拥而至,爬满手臂和小腿。“3个蚊子可打一碗汤。”他们经常用这句话,调侃蚊子个头之大。
呆在房间,有灯不能开。但凡开灯,各种趋光蚊虫、夜蛾,甚至壁虎纷纷往里钻,纱门纱窗根本挡不住。
有一种毒虫隐翅虫,最危险,身上被它们咬过或爬过,就会中毒。
郭松颈部被隐翅虫咬伤后留下疤痕。记者明眺生摄
去年夏天,“郭大侠”在站内睡觉时,右侧脖颈被一只隐翅虫爬过,其尾部毒液侵入皮肤,伤处顿时火辣辣的,疼痛难忍。
还会迅速长出一串水泡,虫爬到哪儿,水泡就长到哪儿。水泡一破,毒液流到哪儿,哪儿也长水泡。
他每天搽肤毒药治疗,一直搽了20多天才好。伤愈后,颈上留下永久性疤痕。或许是好了伤疤忘了痛,每当有人提起此事,“郭大侠”就会开玩笑说:“这是我守护湿地的‘勋章’。”
对两个女儿心怀歉疚
“郭大侠”和妻子王应为,在区芦苇总站上班时,你侬我侬,喜结连理。转为巡护员后,夫妻俩起初分在不同的巡护站,每天隔湖相望,如牛郞织女。后来,组织上照顾,才调到一起。
由于巡护站缺人做饭,王应为便顶上去,当了大厨。她做的饭,10条汉子都夸:“好吃!”
郭松中午巡湖回到站里,帮妻子做饭。通讯员谭文卓摄
“郭大侠”和他的“蓉儿”育有两个女儿,长女今年19岁,在武汉读大二;小女儿4岁,上幼儿园。
驻站队员每周只能回家一次,平时没时间顾家,不得不把孩子丢给老人。“大女儿我们基本没管过,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我们亏欠她的,但她蛮懂事,不怨我们。”“郭大侠”说。
对小女儿,“郭大侠”虽然也感歉疚,但比起大女儿,要好多了。女儿1岁以前,他尚在休岗期,有时间陪她。现在虽然忙了,但开车方便,每周可以回家看看。今年暑假她来站里呆了两个星期,过得特别开心。
“干我们这一行,责任在肩,只能顾一头,这是没法子的事。”他说。
保护好沉湖的鸟,就是保护好世界的鸟
郭松在用望镜观察沉湖湖面。通讯员谭文卓摄
割芦苇5年,巡护湖4年,天天跟沉湖湿地打交道,在时光轮回、季节变换中,“郭大侠”对沉湖许多风景早已习以为常,见惯不惊。
但仍有一些东西,触目就会击中内心,让他惊喜和兴奋。
10月底,许多雁鸭类候鸟光临沉湖湿地。“放眼望去,满湖的野鸭大雁,叫得好热闹,当时非常激动,跟见到离别一年的老朋友一样。”他说。
发现从没见过的鸟类,他也会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拍图片、写文字,然后网搜,或请教懂鸟的老师。每当弄清了鸟名,就像侦探破了案一样满足。
邂逅好久不见的“神兽”,也会开心到惊叫。前不久,巡湖时偶遇一只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河麂,因为有段时间未打照面了,他感到非常高兴,大叫:“你们看,麂子!”
“巡护工作很辛苦,但跟大自然打交道,常常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算是苦中有乐吧。”他说,这是一片国际重要湿地,鸟类迁徙没有国界,“我们保护好沉湖湿地的鸟,就是保护好世界的鸟。”
沉湖湿地今年夏天景色。记者明眺生摄
(长江日报记者明眺生 通讯员赵银斐 叶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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